第九章(四)

  接着,刘丰昭一连几天没见到蓝安淑,不仅惦记她的伤势,也担心她的处境,经过蓝家时总往屋里张望,那大宅却像是空无一物的盒子,静悄悄的,半点声响也没有。
  刘丰昭只能专注在工作上,此时,她正在用蒸馏器煮蒸馏水。
  有人敲响助產所的门。
  刘丰昭开了门,门外是蓝家的阿树,她有点讶异,「你好,是蓝夫人怎么了吗?」
  「不是不是。」阿树递出手上的水果篮,「这是老爷感谢你前几天帮忙夫人治疗,夫人还让你受伤,真的很抱歉。现在伤好了吗?」
  「不要紧了,蓝夫人现在还好吗?」
  「她很好,现在去海边的安平医院了,小姐也跟她一起,这阵子应该都会在那里休养。」
  刘丰昭假装不经意地提出最想知道的问题:「蓝小姐伤得很重,有好一点了吗?」
  「有,她去安平医院也是为了调养身体,毕竟过一阵子就是婚礼了。」
  「这样啊。」之前两人关係被怀疑,刘丰昭不敢多加打听,「希望她们都平安无事。」
  「你也是啊,刘產婆。」
  几天后的傍晚,刘丰昭焦虑地在助產所走来走去,不停绕圈子,等着电话。
  自从知道蓝安淑在安平医院之后,她就很想亲自去探望蓝安淑,但又担心这样的作为招来蓝家更深的怀疑,于是她把探访蓝安淑的任务委託给何秀桃执行,这会儿就是在等何秀桃的来电。
  电话响起,刘丰昭紧张地接起。
  「何秀桃,你好慢,怎么样了?」
  「我去安平医院,他们说蓝安淑没有住在那边。」
  「什么?」
  「蓝安淑跟蓝夫人都没有住在那边,连外观相像的人都没有,之前也没有这样的人去过。」
  「是不是他们在保密?」
  「我也是这样想,就绕了安平医院一圈,那里很大,我也想说等等看,但等了半天都没看到她。」
  「怎么会这样……」刘丰昭想不透。
  「不然下次我有空再去帮你看看吧。」
  「谢谢。」
  翌日。
  有人敲响助產所的门,这次门外站的是蓝福城。他脸上满是鬍碴,神情憔悴。
  刘丰昭对他的到来十分意外,「蓝老爷,请问有什么事吗?」
  「刘產婆,方便让我进去谈吗?」
  「请问是要谈什么事?」 刘丰昭防备地问。
  「我想问你跟安平医院有关的事,希望能私下谈。」
  刘丰昭难以捉摸蓝福城的意图,便让他进了门。
  「听说你去了安平医院?」
  她平板地说:「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消息,但我没有去。」
  他紧盯着她,「我请安平医院的人留意有没有人去探问安淑的消息,他们通知我说,昨天有人去,不是你会是谁?」
  「可能是安淑的朋友吧?」
  蓝福城自在地走来走去,「不可能,安淑根本就不在那里,全天下就只有你以为她去了安平医院。」
  所以有关安平医院的一切都是谎言?
  原来如此,这是蓝福城专门为她设置的圈套。多可怕呀,这个看似颓丧、实则城府深沉的男人!
  「不论如何,我没有去,我昨天都在庄里,你可以问庄里的人。」
  「那就是你派人去探听安淑的消息了?」
  「我刚好有熟人住在那附近,请她去问问状况。」
  蓝福城冷哼一声,「之前听清娥说你对安淑有不正当的感情,我本来不信,可是越想越奇怪,你跟她真的是过从甚密,几乎每天都黏在一起,所以我又找清娥问了那天的事,然后告诉你安平医院的事。你知道自己被怀疑,不亲自去,却还是想知道她的状况,你对她的感情果然非比寻常。」
  「我关心朋友,怎么被蓝老爷误会成这样?」
  她居然跟蓝安淑说出一样的话语了!刘丰昭为「朋友」这个称呼心痛不已,蓝安淑说着这种话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心情吗?明明满腔热情,却必须压抑,不能宣之于口?
  蓝福城摇摇头,「你不要再说谎了,不管你跟我女儿过去有过什么海誓山盟,从今天开始,你别再纠缠她,不要再阻碍她完成她的责任,不要再破坏她的幸福。不然,我就会告诉庄里的人、也向政府举发,说刘丰昭你是个喜欢女人的变态,让你永远无法执业。」
  「你无凭无据,没人会相信你。」
  「哼,证据可以人工製造,要多少有多少,从古至今多少莫须有的罪名啊。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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