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你的出现就像是雨后彩虹(5)

  「薛乔⋯⋯那只是歌词⋯⋯」生怕又让她误会,高宇杰急忙摆手解释着。
  「我知道⋯⋯但⋯⋯」薛乔越说越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无法正眼看着他,「你⋯⋯的确是我心中的太阳,没有光的照射,花朵要如何生存呢⋯⋯」话音一落,薛乔的脸不禁变得滚烫,全身涌上一股燥热,彻底驱除冬日的寒意。倏然,她终于领悟到这样根本就是告白了吧。
  在这静謐且无他人的公园中,只剩下树叶飘落的沙沙声响替代沉默。薛乔红着脸观察着高宇杰的表情,他却像是错做事的小孩呆站着,面临人生第一次被告白,他根本措手不及,最后只能不知所措地低下头。
  「我、我刚刚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那只是我心中的想法,不是要你接受⋯⋯真的!」薛乔急忙解释着,却发现高宇杰早已脸红到不行,又察觉他一脸快窒息的模样,忍不住出声关心:「你还好吗?」
  高宇杰突然喘了口大气:「呼、呼⋯⋯我、我没事⋯⋯」高宇杰没想到薛乔的这一番话会让他紧张到忘了呼吸。
  「你、你不需要给我答覆呢!明天开始我就会恢復正常的!再见!」公车正好抵达不远处的站牌,薛乔匆匆忙忙的和高宇杰道别,直接一个箭步衝上车。
  高宇杰独自愣在原地:「⋯⋯可是我也是搭同班车。」但却没有人听到他的自言自语,最后只能眼睁睁目送着公车驶离站牌。
  高宇杰恍恍惚惚地回到家,脑中思绪儼然杂乱无章,薛乔刚刚说得那些话还盘旋在心头,他焦躁不安地耙了耙那头已经够凌乱的头发,已然没有心情再继续唸书。
  从来没想过会有人这么单刀直入的闯进他封闭许久的世界,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各种情绪充斥着他的心,烦恼着明天到底该如何去面对薛乔,想着想着也顺便迎来人生以来的第一次失眠。
  隔天早上,他一进到教室就不自觉先找寻薛乔的身影,而她正好也凝视着自己,两人的视线才一交会,她落落大方地露出笑容:「早安。」
  她笑得平静且淡然,彷彿昨天发生的事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高宇杰毫不遮掩地撇过头,低声道:「早⋯⋯」逕自拉开椅子坐下,心不在焉地拿出第一节要用到歷史课本假装自己正在唸书。
  薛乔已默默走到他座位旁,递出那本他朝思暮想的黄色单字书:「这还你。」
  「谢谢。」他伸手接了下来,却也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感觉到他因为昨天的事情仍不太自在,她也不想为难他,只好不再多说一句话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坐在后方的吴湘怡目睹这一切,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昨天似乎发生了件大事,而她错过了⋯⋯
  趁着早自习开始时,她偷偷传了纸条给隔壁座位的薛乔。
  「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吗?气氛不太好的感觉。」
  「我不小心⋯⋯告白了。」吴湘怡看完纸条内容后险些叫了出来,她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看向薛乔。
  「蛤!为什么阿!你到底那来的勇气阿,我有这么教你吗!」
  「我就太衝动了嘛⋯⋯QQ」
  「那他说什么啊?」
  「我要他不用回覆我⋯⋯」
  「不用回覆?薛乔!就算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阿!」要不是现在是早自习时间,吴湘怡绝对会衝过去质问高宇杰。
  吴湘怡努力调整自己过度激动的心情,在心里拼命说服着自己千万要冷静才可以!但她实在不忍心看着好友继续垂头丧气下去,她必须採取点行动。
  她重新写了张纸条,等待下课鐘响以后,直接交到高宇杰手上。
  他收到她的纸条其实有点困惑,毕竟两人平日根本毫无交集,她又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出口?
  或许是一朝被蛇咬,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不会又是什么告白纸条吧?难不成最近是自己的桃花盛开期吗?再来一个的话,他的心可承受不住啊!
  为此,他纠结好几节课才鼓起勇气打开纸条。
  「虽然我知道不应该插手你们的事,但还是希望你能给薛乔一个答案,别让她为了这件事继续提心吊胆。若你愿意谈谈的话,放学后请到公园,薛乔那里我会负责约的。」
  看着吴湘怡整齐的字跡,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松一口气,幸好不是告白⋯⋯
  他在纸上飞快地写下回覆,然后将纸条依原样折好后,又再度传回吴湘怡手上。
  放学后,高宇杰依约来到了公园,看到薛乔正坐在昨天的长椅上摸着公园的野猫,画面看起来很温馨,但高宇杰却停住脚步,不敢再往前移动半步了。
  「薛乔⋯⋯」他站得很远并呼唤着她。
  「高宇杰?你怎么会在这里?」薛乔边摸着趴在她腿上的猫边望向他。
  「就是⋯⋯有关昨天的事⋯你可以放下那隻猫过来一下吗?」
  「猫?你讨厌猫吗?」
  「我对猫毛过敏。」高宇杰才说完就马上打了个喷嚏。
  「啊!抱歉,那我马上让牠走⋯⋯」薛乔轻轻放下猫后,拍拍黏在裤子上的猫毛,雪白的细毛被寒风扬起,在空中尽情飞舞,接着不偏不倚地落在薛乔的脸颊上,但下一秒就被她无情地拍落。而野猫则绕着她的脚踝撒娇,迟迟不肯离去。
  「没关係,你站在那边就可以了。」高宇杰忍着鼻子的不舒服又往她靠近几步,但仍保持着安全距离。
  「我昨天想了很久,我想先谢谢你喜欢我,又愿意跟我说出你的想法,但我目前真的只当你是朋友,也还没有准备好要和任何人成立一段关係。我现在只希望能把书读好,考上我想要的大学与科系。如果有伤害到你的话,真的对不起。」高宇杰终于敢正视着薛乔的双眼且语气诚恳,而她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说完。
  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独自说了这么多的话,虽然是为了拒绝她⋯⋯
  一想到这,那双水灵眼眸不自觉矇上一层雾气,整个喉咙内都是苦涩的,彷彿被胃酸侵蚀。
  最后她才勉为其难地吐出一句话:「我知道了,谢谢你愿意诚实告诉我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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