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老宅的秘密(15)

  枭志远第一个沉不住气:“旭尧,爸爸他?”
  “爸爸累了,先睡了。”看了一眼枭志远,枭旭尧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餐桌上。
  此时此刻,大家才注意到,枭旭尧不是空手进来的,他手里拿着林安好那件格子裙。
  一条格子裙,一条白裙子。
  两条裙子都和林安好有关,现在,都摆在餐桌上。
  而且,两条裙子上,都找到了林安好的“罪证”。
  众人相互看看,都不知道枭旭尧要干什么,没敢吭声。
  林安好没看别人。
  从枭旭尧走进来,在主座上坐下开始,她的目光,就一瞬不瞬钉在了枭旭尧的脸上。
  她很想知道,枭旭尧和爷爷商量的结果是什么。
  是用枭家古老而神秘的方法,悄无声息地让她人间蒸发?
  还是报警,像江蓠说的那样,让她坐一辈子牢?
  枭旭尧的视线缓缓滑过每个人的脸,甚至小兰的都没有放过。
  最后,停留在林安好脸上。
  “林小姐,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林安好笑了一下,笑容有点苦涩:“我说话有用吗?”
  “当然!”枭旭尧一副公事公办、铁面无私的模样:“枭家,并非你想象中那么无药可救,我们允许你替自己申辩。如果现在,你说出你在小白楼的那一个多小时里,到底都在做什么。或者,你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我都可以作为你的证词,来考虑对你的惩罚。”
  呵呵!还是要惩罚啊!
  她在小白楼里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
  要说出来吗?
  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吗?
  貌似,对枭志远、小兰和江晚梦、江蓠这么不要脸的人,她没什么可维护的,说了也就说了。
  可是,她真的可以不顾及爷爷、枭旭尧和枭天佑的颜面吗?
  从今天走进枭家大门开始,爷爷就在维护她。
  哪怕刚才爷爷捡起祖母绿的时候,骂了她一句“混账”,爷爷其实也在维护她。
  林安好又不傻,爷爷到底对她好不好,她比任何人都有感觉。
  如果没有爷爷的默许,枭旭尧扶着爷爷离开前,会让枭天佑保护好她?
  如果没有爷爷不动声色的表态,枭天佑能有胆量这样忤逆冲撞自己父母?
  这样善良的一个老人,这样一个真心对她好的老人。
  她能选择伤害吗?
  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都在乱搞,还是这么恶心的乱搞。
  说出来,爷爷的老脸要往哪里放?
  还有枭旭尧。
  不管枭旭尧今天帮没帮她,以前,他帮过她那么多次。
  他对她那么好,那样纵容。
  她可以把他家里的丑闻,全都披露出来吗?
  可以让枭旭尧背负着自己大哥和大嫂都在外面打野食的名声,从而祸引东墙,让别人诟病唾弃枭旭尧吗?
  枭旭尧都已经离开枭家了啊!
  他都躲到美国去了。
  他不愿意接受旭日集团。
  他宁可自己打拼旭尧集团,也不想参与枭家的肮脏。
  她林安好怎么能毫无顾忌地,将枭旭尧多年来的经营和心血,全都付之东流?
  还有枭天佑。
  就算枭天佑是头种猪渣男,就算枭天佑曾经不止一次伤害过她。而且,都给她造成了心理阴影。
  但,今天,枭天佑很君子。
  今天的枭天佑,在她最孤独无依的时候,曾经对她说:“别怕,有我在。”
  就为了这句话,她是不是也应该为枭天佑保留最后的尊严?
  自己的爸爸和女佣,自己的妈妈和小舅舅。
  这样的惊天丑闻传出去,枭天佑要怎么活?
  哪怕是她林安好,最终也会卷在流言蜚语中,难以脱身。
  林安好太清楚说破和不说破的区别了。
  只要不说出来,流言永远是猜测。
  可一旦说出来了,流言就会变成杀死人的利器。
  她林安好不是白莲花,不想做绿茶婊。
  她做不到以德报怨,是不是也别做以怨报德的事情?
  深吸一口气,林安好平静地说:“我没有偷u盘,也没有偷祖母绿,更没有和枭先生做过苟且之事。除了在客厅里我见过枭先生,跟他说了几句话,现在坐在餐桌上,跟他面对面之外,我几乎不认识他。小叔,我的话就这么多,哪怕到法庭上,我也会这么说。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所以,您报警吧,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枭志远、江晚梦和江蓠全都吃惊地看着林安好。
  枭震天的态度其实很明显。
  就是想和稀泥。
  为什么要和稀泥呢?
  很显然枭震天在偏袒林安好。
  既然枭震天都要偏袒林安好,枭旭尧怎么可能处罚林安好?
  枭旭尧把话都说得那么明显了,他们每个人都吓得头皮发麻。
  可是,林安好却只字不提。
  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要不,就是智商不够,根本不了解深宅大院里的勾心斗角,没看出来枭震天和枭旭尧在偏袒她?
  小兰也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林安好的脊背。
  她做梦都想不到林安好会这样说。
  怪不得天佑少爷会喜欢这个贱女人。
  这个贱女人就算是个白痴傻瓜,也傻得……这么有骨气。
  一瞬间,小兰觉得自己输了。
  输给林安好了。
  输得一败涂地。
  枭天佑也扭头看着林安好。
  最初,他的目光惊讶极了。
  可是渐渐的,他的眼神越来越温柔。
  到了最后,枭天佑开始笑。
  他的唇角忍不住弯起,脸上全是压制不住的骄傲。
  白楼里的肮脏事儿,这个家,谁不知道?
  只不过有些人自以为是,以为别人不知道罢了。
  枭天佑现在几乎已经猜出来林安好今天在白楼里,那么长时间,都在干什么了。
  她不是参与者。
  但,她是目击证人。
  所以,她跑出白楼的时候,才会那么慌张。
  所以,她才会把自己搞得那么脏。
  是啊!之前他为什么就没想到呢?
  林安好说她为了躲他,藏在酒窖的柜子里。
  她都能躲在柜子里,把自己搞得跟个小乞丐似的。
  为什么,不能故技重施?
  现在,小叔给了她说话的机会。
  她只要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就会没事。
  但,林安好却选择了不说。
  和昨天凌晨医院里的谋杀案一样,林安好选择了隐忍。
  她的隐忍,很显然是一种成全。
  爷爷为什么会离开?
  傻瓜都看得出来啊!
  这种事情一旦说出来,最丢人的是爷爷。
  所以,爷爷这只老狐狸提前退场了。
  但爷爷却让小叔代言,允许林安好说话。
  这等于爷爷给了林安好一个公开澄清的机会。
  为了维护她,爷爷连脸皮都不要了,林安好却还在成全。
  她委屈了自己,成全了那么多人。
  爷爷、小叔、他枭天佑。
  还有爸爸、妈妈、小舅舅。
  甚至还有小兰。
  好的坏的,她都选择了成全。
  她唯独没有成全她自己。
  这个傻女人,那么笨。
  笨得让他心疼,又……迷恋。
  枭旭尧都快心疼死了。
  他的好好啊!
  她的苦衷,只有他明白。
  就和发生在医院里的那两次谋杀一样。
  他的好好,永远会选择理智。
  她在保护对她好的人。
  爷爷、他枭旭尧,甚至,还有天佑。
  这个傻丫头,她以为自己是钢铁侠吗?谁都想保护?
  重重吸了一口气,枭旭尧盯着林安好的眼眸愈发深邃。
  “你……真的没有其他要说的了?”
  “没了!”林安好冲枭旭尧笑笑:“小叔还想让我说什么呢?我早就说过,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那些事情不是我做的,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不是我做的,我绝对不会承认。”
  “好吧!”枭旭尧无奈地冲林安好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实在太意味深长,让林安好突然品出一份心疼来。
  林安好的心脏猛地一抽。
  还没等她想明白枭旭尧为什么要这样冲她笑?枭旭尧就开口了:“那我来说说我的看法吧!”
  他把格子裙拿在手里抖了一下,冷冷看向江晚梦。
  “大嫂,我想问一下,这条格子裙,是不是林安好的?”
  “是!”江晚梦想都不想直接回答。
  “大嫂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难道你今天亲眼看见过林安好穿着这件格子裙?”
  “晚梦没看见,我看见了。”枭志远突然接口道:“林安好去小白楼的时候,就穿着这条裙子。”
  枭旭尧笑了下:“大哥的意思是说,林安好进入小白楼,和离开的时候,都穿着这条格子裙是吗?”
  “那当然,要不然,她是怎么偷走我的u盘的?”
  “很好!”枭旭尧环视一圈众人:“也就是说,白裙子上的那枚胸针,是小兰带着林安好去白楼里换衣服之前,就别在林安好这条格子裙上的是吗?”
  枭旭尧这话一说,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
  林安好也愣了一下,不知道枭旭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枭旭尧问完之后,目光倏地移到江晚梦脸上:“大嫂?是不是?”
  “应该……应该是吧!”江晚梦吞吞吐吐。
  “什么叫应该是?你说,白裙子是在大哥的枕头底下找到的,大哥卧室的床被人睡过,乱七八糟。枭家每个人都知道,小白楼里除了你跟大哥保留着三楼的卧室外,没有人还有卧室。
  而小兰之前亲口说,看见听见林安好和大哥在二楼书房里做苟且之事。甚至,大哥还把林安好抱到三楼卧室去继续。那么,那个把白裙子落在大哥床上,睡过大哥床的女人,就是林安好,对不对?”
  江晚梦被枭旭尧的气势和分析压得头都抬不起来,下意识地点头道:“对,对,就是她。”
  “大哥?你说呢?”
  “我……”枭志远咽了口口水。
  他突然有种特别不好的感觉,枭旭尧在给他们挖坑。
  但他又猜不透枭旭尧的心思。
  而且,现在他骑虎难下。
  难道,他还能改口,说自己之前都是诬陷林安好的?
  一个做公公的人,诬陷儿媳妇跟他上床。这要是传出去,他还做不做人了?
  打死也不能改口啊!
  “差不多吧!就是你说的这样。”
  “很好!”枭旭尧点点头。
  “小兰?”
  被枭旭尧突然点名,小兰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了。
  枭旭尧没让她起来,目光犀利地盯着小兰道:“事情是不是我刚才说的那样?”
  “是!”小兰已经破罐子破摔。
  现在,她什么都顾不上了。
  只要能咬死林安好,哪怕只是咬下来一块皮肉,小兰都觉得值。
  “嗯!”枭旭尧点点头。
  然后,他把目光转向林安好。
  一瞬间,他的眼神温和下来。
  十分温和,简直就是……温柔似水。
  看见枭旭尧这样的眼神,不止是林安好,所有人心里都打了个突。
  大家还没有缓过劲儿来,枭旭尧问道:“林安好?我刚才说的,你承不承认?”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么恶心的事情,只有你们枭家的人才想得出来。”林安好冷笑:“我没做过,为什么要承认?”
  “那这条格子裙是不是你的?”
  “是!”
  “白裙子呢?”
  “白裙子是我在更衣室自己挑的。但是,小兰跑进来说太太回来了,太太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我就没穿。”
  “你没穿过白裙子?”
  “没有!”
  “那白裙子上你的胸针,是谁别上去的?”
  “我怎么知道?那枚胸针,在我包包里放了都快半个月了,一起放进去的,还有一副同款的小耳扣。我的包包今天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放在客厅沙发上,我连动都没动过,手机都没拿出来。现在你这么问我,我该去问鬼吗?”
  “你的意思是,你今天穿着格子裙来,衣服上根本就没有别胸针是吗?”
  “小叔您觉得我的审美观那么烂,喜欢画蛇添足吗?格子裙本来就花,胸针也花,我把胸针别在格子裙上,谁能看见?好看吗?”
  林安好的话音刚落,枭旭尧便“砰”地在餐桌上重重一拍,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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