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暴戾因子,发作

  薄靳晏做过很多重大的决策,晟腾的每一单生意,每一个项目都事关重大,攸关太多。
  这种情况下,他都是极其稳重的,他一向能够掌控大局。
  而现在,他却没有了以往的笃定稳重。
  短短的十几分钟,心浮气躁,头脑始终不能安定下来。
  跟来的唐德似乎也从未见过他这个模样,犹豫再三,才开口劝道,“少爷,我想喻小姐应该没事,刚看到她的脚好像还能动,应该不是骨折。”
  薄靳晏闻声抬起头,半晌,眼角闪过一丝自嘲,他张了张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无奈的苦笑,“唐德,我是不是很没用?”
  唐德眸光闪了闪,低下头,“不懂,少爷的意思是……”
  “不,你懂,你只是不想说让我不爱听的话。”薄靳晏讽然的笑了声,走到走廊的窗户旁边,目光遥遥的没有焦距,“我的病情,你是最了解不过的,我自己对自己都很失望,我没有照顾好自己,也没有照顾好她。”
  在楼梯间,和喻悠悠的争执,已经让他头脑发紧。
  她向他抗争,诉说着他的霸道,她向她索取地位,向她要一个不霸道专制的薄靳晏。
  当时的薄靳晏是什么样子的?
  他当时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他只能知道自己的感受,他心里发毛,整个人都是紧绷的焦灼,全身的细胞都在朝着他叫嚣,他有怒意,他控制不住自己。
  在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暴戾因子的情况下,他只能走掉。
  她从后面指控他逃避,追上来就要他给她交代。
  她太匆忙,又没能小心,一下子就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怪他,是该怪他。
  “少爷,梅琳医生正在召集这方面的医学权威,过些日子有会诊,一定会有希望。”唐德的焦点,就放在自家少爷的病情上。
  薄靳晏对他的话,却是置若罔闻。
  他的眸光,依然是看着窗外,“知道我最骄傲的是什么吗?是可以掌控每一件事,甚至是人心,可是面对她,却屡屡失败。唐德,你明白这种感觉吗?掌控不住的感觉,就像是,我永远无法掌控住我身体里面的暴戾因子。”
  说着,男人伸出了手,看着自己手上的血管。
  然后,缓缓的握拳。
  “少爷,后面就是希望,我们正在努力,梅琳医生和他的团队一直在努力。”唐德依旧围绕着病情说事儿。
  “一成不变!”男人一语双关。
  说自己的病情解决方案,还在说唐德。
  面对自家少爷的质疑职责,唐德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闭上了嘴。
  此时,薄靳晏曜石一般墨黑的眼眸划过复杂的情绪,他将手收了回去,背到了身后,敛眸,垂下的睫毛掩去了几分魅惑。
  半晌,再抬眸时,已经又恢复了往日风姿绰约模样。
  神情变化之快,连跟着他多年的唐德都觉得惊奇。
  这个男人向来将自己掩藏的太深,所以很少能够探得他真正的情绪和想法。
  他的喜好,他的感情,都一同掩藏在这幅面具之下。
  与此同时,急诊室的医生走了出来。
  “喻小姐的伤势没有大碍,没有伤到骨头,但是该有的休息疗养还是有的,最好不要做过度的活动。”
  薄靳晏点头,“好,我们会注意。”
  “基本没有什么问题了,我为她打了一针镇痛剂,现在已经推进病房了,薄少随时可以去看喻小姐。”
  “好,谢谢。”
  ……
  喻悠悠直到下午才醒来,而且,几乎是被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熏醒的。
  她对这里的味道,有着说不出的排斥,一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就浑身不自在起来。
  她眨了眨眼睛,视线渐渐清晰起来,然后立刻就看到房间内不远处,窗旁站着的男人。
  黑色的西装,衬得身高腿长,夕阳下落的霞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细碎的光萦在他的四周,仿佛幻觉一般。
  “薄靳晏……”喻悠悠开口,声音带了点嘶哑。
  背对着她的男人听到她的声音后,背影一顿,然后徐徐转身。
  晚霞的光刺目,她眯了眯眼睛,随着男人走近,娇唇才惊讶的张了张,半晌都发不出声音。
  “就这么希望陪着你的人是他吗?”顾知深看着她眼底毫不掩饰的划过淡淡的失望,唇角微微勾了勾,问她。
  喻悠悠抿抿唇,半垂下睫毛,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我有点儿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坐起来,心里却是打着鼓,忍不住往门口张望了一下,生怕薄靳晏还在。
  要是被薄靳晏看到顾知深在这里,那后面的影响就大了。
  想着,她不禁艰涩的抿了抿唇。
  顾知深看着喻悠悠的目光,再看向喻悠悠紧张的申请,心里了然。
  他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礼盒,微笑的递给喻悠悠,“他陪了你一会儿,就因为晟腾的事情暂时走开了,所以不用担心。”
  喻悠悠看着顾知深递出来的礼盒,伸手触摸了下,但是很快就缩了手回去。
  她觉得不妥,就没有接。
  顾知深看到了她表现出来的犹豫,并没有觉得尴尬,反而脸色更加的和煦,他拿过喻悠悠的小手,就将小礼盒往她的手掌心上一放,“不用这样忌惮的看着我,这是皓轩送你的,拆开看看。”
  喻悠悠听到皓轩的名字,呼吸就是一窒,伸手就要拆礼盒,但是随即想到什么,她拆礼盒的手停了下,看向顾知深,抱有歉意道,“对不起,我不是……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只是……”
  她十分内疚,想要跟顾知深解释自己为什么开始不接下来,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顾知深面对着急的喻悠悠,却是稀松平常的一笑,“我知道你没有嫌弃我的意思,这个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你拆吧。”
  喻悠悠听着他的通情达理,不由得感激的朝着他笑笑,对他点了点头,伸手去拆礼盒。
  礼盒简易,拆开后,一个草编的蚱蜢,就跳了出来。
  “我们小时候。”她激动的捏起来这个草编的蚱蜢,脸上难掩着欣喜,放在手心里看了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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