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改嫁隔壁老王 第142节

  江春耕走之前,扫了一眼陆靖安几个姐姐,眼神狠又冷,倒是把那几个姐姐吓得一惊,还以为他要来打自己。
  沈烈冬麦江春耕几个走出大院,外面地上都是红色的鞭炮碎屑,还有飘落的红喜字,拆开的烟盒皮,以及几个帮着接亲的,大家看了大院里的这一幕,也已经是呆在那里,现在看当事人沈烈冬麦几个出来,更是全都盯着看。
  爬出所的警车确实就在,沈烈过去和人家说了声,感谢了人家,警车没响,无声地走了,沈烈和江春耕也带着冬麦过去招待所。
  到了招待所,才松了口气,让冬麦在房内歇着,先睡一会,沈烈和冬麦另外开了一间房,两个人在那里商量事。
  今天该说的话,沈烈都说了,如果自家真出什么事,人人都知道是孟家干的,况且王书记也把话摞那里,那些明里暗里的小手段,应该不至于了。
  但是人家对付自己,也犯不着用什么小手段,他们家也要做羊绒加工的生意,他们是大户,关系网也比自己强,随便在生意上使坏,把自己这里给挤倒下,那就是大事。
  江春耕手里捏着一瓶子燕京啤酒,差点给捏碎了:“陆靖安就是一杂碎,其实之前在孟家那个姑娘面前,我也提过陆靖安这个人不行,他们都吵起来了,谁知道他们还是要结婚,今天闹腾出事,直接麻溜儿离了不就没事了,那个孟雪柔竟然还非要赖着,孟雪柔哭着闹着不离婚,孟家真可能硬着头皮捞人。”
  沈烈点头:“其实我打听过,他们根本还没领证,陆靖安结婚需要打报告,报告才下来,估摸着等办了婚礼再去领,直接这婚事黄了,也就没事了,谁知道那姑娘还铁心了,如果她非要闹着和陆靖安结婚,那就麻烦大了。”
  等于他们和孟家杠上了,毕竟是本分做买卖的,谁愿意树这种敌。
  江春耕:“我看那个孟雪柔把亲爹都气坏了,她亲爹管管,不至于让她非嫁那个陆靖安吧!”
  沈烈却轻笑了声:“只怕是没这么简单,陆靖安今天的样子,是有恃无恐,其实没领证,哪来那么大底气,估摸着还是有别的事。”
  沈烈这么一说,江春耕开始还没明白,后来突然懂了。
  孟雪柔是年轻姑娘,大小姐,没什么阅历,陆靖安可是一心巴结着想娶这个大小姐,处处哄着,本来就打算结婚的,那个孟雪柔被哄得头脑一热,直接让陆靖安得手了都有可能。
  沈烈:“不过一切都说不好,还是看孟家父子怎么处理这件事,孟雪柔到底一姑娘,未必拧得过她家里人。”
  江春耕点头:“别管怎么着,咱们都得小心,生意上,平时出门,都得小心,免得着了人家的道。”
  沈烈沉吟片刻,道:“我们现在卖羊绒的出路,主要是首都绒毯厂,但是孟家现在大张旗鼓做那边的生意,我估摸着他们是有点门路的,如果他们有门路,把我们挤了也很有可能,所以现在还是得想办法多条路子,我们不能一味地指望着首都绒毯厂。”
  江春耕听了:“那现在怎么办,还有别的什么路子?”
  沈烈:“其实这件事我之前就在想,只不过顾不上,现在咱们有余力了,可以考虑了。南方纺织业发达,前两年上海创办了咱们国家第一家机器动力织布局,现在上海的纺织业几乎在中国占了半壁江山,我们地处北方,所以眼睛一直盯着的都是首都和天津,其实可以把生意往南边做,那边经济相对灵活,国营纺织厂就有几十家,大有机会,而且相对竞争少,我们如果把这条路子开辟出来,就不用和陵城的这些梳绒户竞争首都和天津的销路了。”
  江春耕自然是同意:“行,那回头我陪着你一起走一遭,去那边找找销路。”
  两个人又讨论了现在梳绒机的情况,沈烈自然还是想着扩大规模,眼前有许多事要尽快办,而且冬麦怀孕,肯定也不放心,又商量着到时候冬麦过去娘家住,江春耕陪着沈烈一起出门等等。
  到了第二天,江春耕先回去东郭村了,沈烈陪着冬麦去医院检查。
  其实昨晚上,冬麦睡得也不太踏实,她担心孟家人对自家使坏,又想起苏家兄妹对自己的力挺,人家那个时候帮着自己说话,那就是为了自己不惜得罪孟家人了。
  说不感激是假的,这是挺大的人情。
  况且,昨天的警车,只怕是和苏家人也有关系。
  冬麦重新想起沈烈的猜测,自然想多了。
  这时候已经到了医院,挂了妇科号,等着人家叫号,沈烈看冬麦惦记着这事,便道:“要不然干脆和他们聊聊,说清楚,免得心里惦记着,到底是不是,好歹有个结果也行,至于认不认,我觉得看你自己,他们也不是不明理的人,怎么着都能理解。”
  冬麦:“我还是想着我爹我娘,我爹娘就是我亲爹娘,就是我在家里最难的时候,也没想着我身世的事,现在日子好了,反而去认这个,总觉得不舒服。”
  沈烈:“那你再想想,反正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
  冬麦点头,一时也有些感动,想着他对自己一直体贴,这种事,其实自己也徘徊纠结,也想不清楚,他也不劝,只是随自己,这让稍微放松一些。
  这时候她其实很怕被劝,劝她认爹娘,告诉她说那是亲人,骨肉血缘你怎么能不认,也怕人劝她不认,告诉她说养父母对她那么好你怎么忍心非要认亲生父母。
  而沈烈这样的处理,让她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想想,不会被逼着赶着。
  这时候已经轮到他们了,赶紧进去,人家大夫说,需要产检,产检很多项目,还说怀孕了应该定期产检。
  沈烈冬麦都不懂这个,就好好地请教了,这才知道按照产检规范,应该每个月都来检查检查,看看孩子长得怎么样。
  冬麦有些疑惑,又觉得太麻烦,因为村里头生孩子没这么折腾,她觉得自己也犯不着,沈烈却坚持,说他们以后可以每次来产检,又详细地问了下产检的注意事项,原来孕早期的时候,可以两个月来一次,到了晚期,最好是两星期来一次,看看胎儿的情况,免得出问题。
  沈烈拿了纸和笔记下来,打算到时候定期过来产检。
  他的想法是:“虽然麻烦点,但这样保险。”
  冬麦听了,也只能随他了。
  产检的检查项目很多,其中竟然还要做一个b超,b超的意思就是给肚子里的孩子拍个照片,冬麦觉得很新奇,沈烈也很期待。
  拍照完后,人家给了一张纸,说这就是孩子的照片。
  沈烈和冬麦对着照片看了半天,没懂,问人家,人家才说,这就是你们孩子,又指着下面说这说明你这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冬麦便有些激动,对着那张照片看了半天,终于辨认出来:“原来这里是脑袋,这里是小手小脚!”
  沈烈也觉得很好玩,认真地看了半天,最后笑着说:“原来已经怀孕三个月了,我们之前都没发现!”
  冬麦回想下,记得自己这个月没来月经,但是上上个月好像出过血,当时以为是来月经了,所以才没多想,当下和沈烈说起来,沈烈觉得不能大意,忙向人家医生请教了。
  医生问了问情况,说孕期出血也是有可能的,反正你们现在三个月了,胎儿已经有胎盘了,一切都稳定了,过去的事过去了,不用担心,本来怀孕嘛啥情况都可能发生。
  沈烈和冬麦这才放心。
  正说着话,谁知道一抬头,就看到了林荣棠。
  林荣棠手里提着一包东西,估计是从戴向红那里拿来的,他愣愣地站在那里。
  刚才距离那么近,他显然是听到沈烈和冬麦说话了,正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冬麦的肚子。
  冬麦吓了一跳,下意识抬手护住肚子。
  现在她才突然想起来,昨天在婚宴上,沈烈都已经直接说了她怀孕了,而当时林荣阳和林荣棠都是在场的,
  所以林荣棠知道她怀孕了,昨天就知道了。
  林荣棠静默地看着冬麦,眼睛就那么盯着冬麦的肚子,过了好一会,才苦笑了一声,艰难地收回了目光。
  一直到离开医院,冬麦还是忍不住想起刚才的林荣棠,她总是觉得,他刚才的眼神很不对劲,渴望,绝望,还是别的一种带有宿命般的悲哀?
  冬麦说不清楚。
  沈烈:“我们现在三个月了,你肚子马上也要大起来,村里人早晚都要知道。”
  村里人知道,林荣棠自然也会知道。
  冬麦点头,不过想想这事:“到时候村里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沈烈:“无非就是觉得当时医院查得不对,不过现在村里人也都没人提这茬了,听到后,大多也就是替我们高兴高兴,顶多是觉得当初可惜了。”
  当初冬麦和林荣棠离婚,不就是因为冬麦不能生,现在冬麦怀孕了,估计林家脸上不好看,甚至还会被怀疑是不是那边不能生,但是孙红霞怀过身子,所以也还好,引不起什么大波澜。
  反倒是孙红霞那里——
  沈烈微微蹙眉,不知道孙红霞那里是什么滋味。
  不过这也不是他能想得了,每个人脚下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孙红霞当初怀着的身子,到底是什么情况,外人也不知道。
  冬麦听着沈烈这么说,也就放心了。
  两个人回去招待所,因为有些查血的还没出来,所以还得再住一天,等明天取了结果再走,不过冬麦看着那b超的单子,看着上面模糊的小人儿,倒是越看越激动。
  两个人脑袋对着脑袋,又研究了半天,冬麦纳闷:“为啥我觉得咱们宝宝有两个脑袋呢?这照片到底拍得对不对?”
  沈烈听了,拿着那张纸,对着光仔细看了看:“估计是重影吧,你看,这里是脑袋,这里估计是别的?”
  人家大夫都没提,孩子不至于有什么不好吧?
  冬麦想了想:“应该吧。”
  沈烈又指着下面:“这里肯定是腿了,你看,咱们孩子腿挺长的。”
  冬麦:“那就是像你了!你个子高。”
  沈烈:“难道是男孩?我倒是盼着有个女孩儿,像你挺好。”
  两个人在那里胡乱猜测着,又傻想着如果是男孩怎么样,如果是女孩儿怎么样,倒是想了不少,甚至连将来孩子结婚的事都想到了。
  这么说着的时候,冬麦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身世。
  “你说,那个生下我的人,当初怀了我,是什么心思?”
  是期盼,还是不期盼?如果真得一点不期盼,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
  沈烈略沉吟了下,才道:“你之前不是说,你小时候做过梦吗,我总觉得,在那个梦里,也许是你很小时候残留的一些记忆,如果那个人不是岳母,你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想象出这些来?”
  冬麦心里一动:“所以当时,她生下我,也是喜欢过我,就像我们现在一样高兴?”
  沈烈:“是。你看,苏家人对你很殷勤,他们有所怀疑,想认你,如果这样的话,那当年你的生身父母,应该也是喜欢你,不然他们凭什么要对你好?”
  冬麦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她终于深吸了口气:“要不,我们去和苏家谈谈吧,敞开了提一下,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烈便笑了。
  他知道冬麦一直在纠结,现在她能说出这个,其实是鼓起很大勇气,当下道:“好,依你,我先去试探下,然后你和他们正式谈。”
  冬麦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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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麦住在招待所里,沈烈直接找上了苏闻州,先感谢了人家当时的仗义执言,并含蓄地提到了警车的事,彼此没明说,但沈烈自然感激,记在心里。
  之后单刀直入,提了这个问题。
  苏闻州显然是有些意外,没想到沈烈竟然直接捅破了窗户纸。
  他欣赏地看着沈烈:“我也希望冬麦是那个人,只可惜,这里面可能有点意外。”
  说着,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沈烈听,最后提起了当年那个夭折的女婴,以及自己的一些怀疑。
  “如果说真得毫无关系,那有些事未免太巧合了。”
  沈烈略想了想:“我们和冬麦好好谈一下,这件事应该去问我的岳父母,他们最应该清楚他们收养的女儿到底是什么情况,当年的经手人是谁,这么多年过去,也只有他们知道了。”
  苏闻州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感觉冬麦可能有些排斥,所以并不好直接提,你现在这么说,那自然好,大家敞开天窗,一起查查这件事,冬麦确实和我姑姑很像,我觉得有缘分,是亲人更好,就算不是,也不妨碍咱们走得亲近。”
  当下,沈烈带着苏闻州回去,沈烈先和冬麦提了,冬麦自然震惊,她一直以为自己或许和苏闻州的爹娘有关系,没想到是人家姑姑。
  当即去见了苏闻州,大家一起说了说这事。
  冬麦听着苏闻州讲起他姑姑的故事,讲起曾经的过往,尽管这些已经听沈烈提了,但是再听苏闻州提,那个感觉还是不太一样。
  她默了好久,终于道:“那我回去问问我娘吧,苏同志你也去问问你姑姑,我们都去求证下,看看到底有没有可能——”
  苏闻州笑了:“好,我尽快给我姑姑挂电话,如果可以,我会请我姑姑回来一趟,你们可以见见。”
  他笑望着冬麦:“冬麦,你和我姑姑,真得很像。”
  冬麦心里微动,她再次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的那些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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