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霍少联姻的日子 第35节

  南荇裹着一件大大的羽绒服,跺了跺脚:“今天好冷啊”
  霍宁辞上前抱住了她,又用脸颊捂了捂她冰凉的鼻尖和耳朵:“怎么不围围巾?”
  “我就是每天上车下车,路都走不了几步,用不着戴围巾啊。”南荇往他的怀里钻了钻,汲取着他身体的热量。
  “别偷懒,下次围上。”霍宁辞皱了皱眉。
  “好吧。”南荇无奈地答应了。
  房间里开着地暖,呆了不一会儿,人就暖和了起来,南荇脱了外套,一眼看到了放在茶几上的甜品标记,“咦,你又去买了什么好吃的?”
  “杨枝甘露。”
  “这个我爱吃。”
  南荇正要打开,被霍宁辞拦住了:“不行,先吃饭。”
  “你怎么老爱管我啊。”
  “我不管你,管谁?”
  ……
  两人亲昵地拌着嘴,一起进了餐厅。
  刚吃完晚饭,南荇接了一个南慕川的视频电话,一家人商量过完年去海岛度个假,于彤华过完年就要出发了,也算是替她践行。
  霍宁辞在旁边听得不太开心。
  他原本就有过完年和南荇出游的计划,这下二人世界变成了一家人。
  “宁辞,怎么,你有别的计划?”南慕川察觉出了他的异样。
  南荇迅速地侧过脸来,期盼地看向霍宁辞:“有吗?我想和爸妈一起去。”
  霍宁辞只好同意了:“行,我来安排。”
  正聊着呢,外面传来了敲门声,邵瑜去开了门,却迟迟没有人进来。
  霍宁辞正和南慕川在商量度假的细节,南荇就好奇地走到了玄关,一看,是小区的保安,手里拎了两个篮子和一个背包。
  “怎么了?”南荇纳闷地问。
  “说是有人送给我们家的,可是不知道是谁。”邵瑜连连摇头,“不行,这些东西我们不能收。”
  “那我们留着也没什么用啊,都是些腊肉什么的,”保安无奈地嘟囔了一句,“你们不要就去丢掉好了。”
  南荇的眼神一滞,脱口而出:“等一下,我看看!”
  篮子上盖着的布被掀开了,腊肉、酸角糕、牛肉干……都是南明市和十昭镇的特产,酸角糕上的包装,还是以前的模样,一点儿都没变。
  “送来的人呢?”南荇几步就到了保安的面前,急急地问,“她人呢?”
  “她早就走了,”保安挠了挠头,“下午我换班的时候找到我的,求了我半天,我看她可怜就答应了……”
  “阿妈……是阿妈……”南荇喃喃地念叨着,飞快地从鞋架上拿了鞋,一边换一边喊,“邵姐,把我的羽绒服拿来……”
  “你要干什么?”霍宁辞走了过来,皱着眉头问。
  “是我阿妈来了,”南荇解释,“大冷天的她一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得去找她。”
  “是我让她走的,”霍宁辞淡淡地道,“你已经和她没关系了,她来找你居心叵测,你用不着多此一举去找她。”
  南荇的手一滞,片刻之后,倏地一下回过头来:“什么?你让她走的?”
  “对。”
  南荇呆了半晌,看向霍宁辞的眼中猛地燃起愤怒的火苗:“你……你有什么资格把她赶走?她是我阿妈!”
  作者有话要说:  足量双更奉上,求夸奖(^o^)/~你们说,今天的霍少要骂一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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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蔓菁(四)
  霍宁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从来没有人, 会用这样的口吻,质问他的决定, 眼前这个愤怒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扑过来和他理论一番的女人, 还是他那个乖巧柔顺的妻子吗?
  他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我为什么会没有资格?你是我的妻子。”
  南荇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 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脚下撞到了保安放在地上的那个背包上。
  背包倒了, 袋口松了,一堆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
  一个漂亮的手工越剧盔头, 一个信封,还有几样手工编织的围巾、手套。
  南荇半蹲了下来, 捡起了越剧的盔头,她的手指从柔软的绒球上轻抚而过,这一瞬间, 她仿佛看到了王奶奶戴着老花镜在修剪绒球的模样。
  信封厚厚的,她的指尖微微颤抖, 打开来一看, 整个人都呆住了。
  里面是一沓钱,上面还有银行的手封印鉴。
  一万块。
  这是什么意思?
  她再也顾不得对霍宁辞潜意识的畏惧,霍地一下站了起来, 迎视着霍宁辞的目光:“就算我是你的妻子,那也不是你的附属物, 你怎么能这样不和我招呼一声就赶走我的客人?”
  她越想越着急,“你到底对阿妈说了什么?她怎么会给我留钱?又怎么会这样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我告诉她,你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 让她以后不要来骚扰你,”霍宁辞一脸的冷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看见你过得好了就像水蛭一样叮着你吸血。”
  “阿妈她不是这种人!”南荇用尽力气、带着哭腔地反驳。
  霍宁辞的眉头拧了起来,有点压不住火气了:“小荇,她是怎么样的人,我不关心,我只知道,她不值得你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家暴了这么多年却毫无作为,她不配当一个母亲。”
  南荇懵了一瞬。
  被她深埋起来的过往,忽然被赤.裸裸地拿了出来,摆在了两个人的中间,她忽然有种被扒光了的感觉。
  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有种想把自己埋起来的冲动。
  “你……你怎么知道的……”她喃喃地问。
  “查一查就知道了,”霍宁辞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不忍,放软了语气,“你别怕,一切都过去了,有我在,他们再也不可能伤害你,但你也不能心软,对坏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懂吗?”
  南荇连连摇头,哽咽着道:“你不懂……阿妈和那个人不一样的……宁辞,你把人心都想得太坏了,阿妈只是来看看我,一定没有其他的想法,她还给我留了钱,你看……不一样的……”
  她捏着那一沓钱,心都疼的发抖。
  这一定是杨念娣一分一分攒下来的,自己都舍不得用,却省下来要给她。
  可她却连一杯水都没招待杨念娣喝,把人从家门口赶走了。
  “有什么不一样?她身为你的监护人之一,有责任要保护你,就算她一个人对抗不了陈建,也应该竭尽所能寻求帮助,可她却什么都没有做,难道她不是陈建伤害你的帮凶?”霍宁辞冷冷地问,“你为什么要用你的妇人之仁来为她开脱呢?”
  南荇抹了一把眼泪,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以前的一切,都过去了。被家暴,并不是她的错,也不是她的耻辱。
  只有将过去坦荡荡地摆在自己面前,才算是真正从那些阴影中走出来了。她不能让别人这样误会杨念娣。
  “不是的,你说错了。”南荇迎视着霍宁辞的目光,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冷静了下来,语声清晰有力,“你天生就是天之骄子,高高在上,可以掌控很多人的命运,也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你难以置信的苦难,你只知道阿妈没有阻止陈建对我的暴力,可你却不知道,在十昭镇,很多女孩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就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在他们眼里,生出来以后打一打而已,有什么好委屈的?打老婆都是理所当然的。你还不知道,那里要是去报警家暴,只会收到和稀泥的结果,最后还会得到再打一顿就服帖了的报复。在这样一个地方,你让阿妈怎么去求救去保护我?”
  霍宁辞愣住了。
  “你们生活在大城市里,有规则、有法律、有警察,可是那个小地方,只有氏族和父权,阿妈只能用她自己的身体尽可能地保护我,替我挨打,有一次她的胳膊被打断了,只能咬着牙自己绑了个木板继续干活……”眼泪从南荇脸颊流下,她想起了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想起了自己的努力和挣扎,“是,你可以鄙视阿妈的软弱和屈从,可是,你不能这样把帮凶的罪名定给她,你知道吗?我能顺利和陈建划清关系回到南家,是阿妈在背后出了不少力,她不想让我离开,却还是为了我忍痛放了手,你们都只是这样高高在上地想当然,从来没有身在她的位置,根本无法理解她的苦难。”
  霍宁辞有点狼狈。
  仔细一想,他收到的报告里,的确只写了陈建的行为,其他并没有调查,刚才看到杨念娣,他本能地因为陈建而产生了厌恶的心情,只想着把所有从前相关的一切都从南荇的记忆里抹去。
  是他太片面太霸道了吗?
  他沉默了半晌,好半天才道:“好了,算我考虑得欠周到一点,你别哭了。”
  “你不是考虑欠周到,你这是根本没有尊重我,”南荇有些绝望地看着他,“在你眼里,我的意见都被你忽略了,要不是保安送来了这些东西,你连阿妈来过了都不会让我知道,宁辞,你……你根本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妻子,我只是你的附属品而已……”
  她后退了一步,飞快地转身往外跑去。
  霍宁辞一个箭步抓住了她的胳膊:“小荇,你去哪里?”
  “我去找她,你放手,这么大冷天的,她坐了几十个小时的火车到了这里,却被你赶走了,她在这个城市里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南荇强忍着呜咽,用力地挣脱了霍宁辞的手:“你别拦我,要不然我会更加讨厌你的!”
  南荇奋力奔跑,穿过了公园,到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车来车往,马路盘旋错综,延伸向远方,看不见尽头。城市那么大,她如此渺小,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找起。
  她擦了擦眼泪,分别给关系好的亲朋好友发了消息,让他们帮忙想想办法。
  南慕川安慰她,“别担心了,我找人开车分头去马路上找,你赶紧回家去,等着别乱跑。”
  “哥,你记得找一找那些天桥、地下通道。”南荇猜测着杨念娣会在哪里落脚。
  “好,我知道,”南慕川叮嘱,“你快回家去,外面太冷了。”
  南荇胡乱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这边电话刚挂,贺毓然的电话进来了,劈头就让她别着急,“现在是春运高峰,阿姨应该没法马上买到回去的车票,可能会找小旅馆住下,我找几个朋友从你家附近的旅馆开始找。”
  “你找最便宜的那种旅馆,”南荇急急地补充,“她没钱,也舍不得住好的。”
  “行,你别太担心了,尽力找,多花点功夫总能找到,实在不行找警察叔叔。”贺毓然安慰道,“安州市很安全,一个人不可能凭空消失的,放心吧。”
  “那旅馆这里就拜托你了,”南荇感激地道,“我去火车站看看。”
  “你一个人?”贺毓然担心地问,“青青马上会过来找你,你等她一起。”
  南荇和郁青青在火车站碰了面。已经快八点了,火车站里人还很多,售票处排着长队,两个人找了一圈一无所获,候车大厅需要车票才能进去,她们只能在外面干瞪眼。
  南荇灵机一动,去广播室播了广播找人。
  分别用家乡话和普通话播了两遍找人公告,等了半个小时,没等到人,看来应该也不在候车室,两个人沮丧地出了广播室,站在了火车站的大广场上。
  广场的风呼啸而过,寒风刺骨,南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杯热巧克力出现在她眼前,她抬头一看,是贺毓然。
  “你们俩怎么回事,”贺毓然忍不住责备,“大冷天的,都不知道防寒,出来找人围巾手套都不戴,还在广场上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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