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它有六条腿，从脑袋到背部，长满大大小小的眼珠。
  没有嘴巴，但在腹部下面，却裂开了一个口器。
  这只东西一落到地上，巫师的身体像失去支撑般，瞬息间，身上织物落到了地上。斗蓬和布条层叠在一块，显然这些东西里头，并没有任何物质支持。
  “队长！”
  天阳大叫，那只多眼黑蜥已经拼命往城镇深处逃窜。
  一道湛蓝光束从公路上飞过，准确地击中那只蜥蜴，在它的背上留下一个茶杯大小的缺口。
  又有几道光束飞来，将它轰成了粉碎。
  这时韩树才放下突击者步枪，一屁股坐倒在地：“妈|的，总算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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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你听我说，那东西的吊坠有古怪。吊坠里似乎有活体存在，那可能是巫师的本体。我试试看能否把那东西逼出来，如果它出现的话，就靠队长你了……”
  韩树想起了刚才天阳在通讯器里说的话，果然如他所言，在巫师的吊坠里，居然藏着一只多眼黑蜥。
  现在，那只东西已经被星素光束轰成碎片，从尸体的碎片里有点点红火飘零。看上去，这只活物似乎是巫师的意志囚笼。
  这让韩树很疑惑。
  上一次是鬼车，这次则是巫师。为什么天阳总能发现这些黑暗子民的弱点在哪里？而且他的速度，爆发力，还有反应，都不是战神职阶所具备的特性。
  这个小子，到底是什么职阶。
  凌风那个四眼，又在隐藏着什么。
  公路那头，巫师留在地上的那些织物，竟然在开始糜烂。原来斗蓬和破布条，竟然不是织物，而是生物组织。
  逆界的事物，果然难以用常理测度。
  天阳心中感慨，正要走开，发现巫师那掌心里的两颗眼珠滚了出来。
  这对组织并没有跟着糜烂，只是眼球内部的晶体正在发生变化
  它的角膜正在消融，化成细微至不可察的黑色粒体。
  晶状体和玻璃体则是结晶化，由角膜所化的黑色粒体像一团雾气，又像一团火焰，它们通过某种脉络进入了结晶体中。
  于是这对眼珠看上去，就像内蕴黑火，天阳把它们捡了起来，放进回收容器里。
  交给堡垒的话，应该可以兑换到等价的贡献点，说不定下次开发部发下来的装备里头，就有包含这种素材的武器。
  巫师消失后，防线外的黑暗子民群龙无首，又因为死伤大半，这些狡诈的东西终于选择了撤退。
  几分钟后，黑民走得干干净净，两名士兵开始清理战场。回收黑民死亡后留下的素材，哪怕只是疯犬和诡秘射手留下的，也能够换到一笔贡献点。
  韩树几人没有参与，夜行者中有不成文的规定，危险等级3以下的黑暗子民，它们的素材归士兵所有。
  作为对参与探索工作的士兵，一种非正规途径的补贴。
  猎鹰战车里，韩树正在联系灯塔前哨基地。通讯建立起来后，韩树要求跟凌风通话。
  片刻之后，总参谋长的声音在车载通讯器的外放机里响起：“我是凌风。”
  韩树几乎是趴在了通讯器上，声音低沉且严肃：“总参大人，只怕我们得放弃荒谷镇了。你不会知道，我们在这遇到了什么！”
  凌风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韩树，我手上的工作不少，没时间陪你打哑谜。如果你是想报告什么的话，能不能直奔主题。”
  韩树回头朝通讯器里指了指：“这个家伙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然后才干咳了声道：“好吧，那我就挑重点的说。我们撞上巫师了，你知道这种黑暗子民吧，就是会变戏法的那一种。当然，它的戏法差点要了我们的命。”
  “还有，那见鬼的东西会说我们的语言。你没有听错，姓凌的，我不是在开玩笑的。那东西开始说到了……”
  韩树求助地朝老徐看去：“它说什么来着？”
  老徐对他再了解不过，脸上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仪式，人类，死亡。或者，只有一个死字？反正差不多吧。”
  韩树又把老徐的话重复了遍，然后问：“你怎么看，总参大人。要我说，这些黑暗杂碎越来越诡异了，虽说它们一直都很诡异。”
  “上次回收星柱时，我们就碰到能够传输电子信号的怪物。现在，这里的黑民就像是战争之主教会的那些信徒一样，甚至都会崇拜某种事物了。天阳和苍都他们在探索的时候，就发现类似的东西。”
  通讯器那边沉默了片刻，凌风的声音才响了起来：“照这个情况来看，你们最好的选择是撤退。但我希望你们可以考虑下……”
  “考虑什么？”韩树浓眉一皱，似乎已经知道凌风的答案。
  凌风的声音不带任何情感：“考虑下继续深入荒谷镇，如果黑暗子民在那里酝酿什么的话，我们越早弄清楚越好。要知道，荒谷镇距离灯塔可不远，万一真发生什么的话……”
  顿了顿，凌风话锋又转：“当然，你们如果选择撤离，我也不会勉强。你们自己考虑一下吧，有结果了请联系我，我才能尽快部署安排。”
  通讯结束。
  猎鹰战车里很安静，包括天阳在内，所有人都看着韩树。
  韩树挠了挠他那刺猬头，摊手道：“说说你们自己的看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