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吗

  “所以当初葛馥芮突然收手,是因为你开了条件。”
  一旁坐着的裴醒知终于出声。
  除了一张巨额支票,夏方好和葛馥芮约定叁个月内不许对许知念出手,她明白那个渺茫的机会对许知念的未来有多重要,她就是赌葛馥芮的自负,只是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成型四个月了,这第二个孩子也没有保住。
  或许她和许知念注定没有好结果。
  “许度风没有生育能力,葛馥芮一直想办法生二胎,也真是难为她了。”
  该做的不该做的,夏方好都为许知念做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
  “你安心修养吧,不打扰了。”
  “裴醒知。”
  夏方好突然叫住她。
  “我一直挺嫉妒你的。”
  人都这样了,赵晓徽也没了逗弄人的心思。
  “她和许知念就是朋友关系,你放心,他俩宁可做人妖也不会超纲。”
  夏方好并未理会这些话,自顾说道。
  “嫉妒,裴洛宁可背弃所有都要选择你。”
  回去的路上,一向爱八卦的赵晓徽突然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副驾上的裴醒知神色不明,看着窗外出神。
  “后面这车怎么......”
  “嘭”!
  白色的跑车瞬间被冲撞出马路,撞上了一旁的树干
  尖锐的耳鸣隔绝了世间的一切,裴醒知眼前一片模糊,身体动弹不得,很快一个黑影进入了视线范围,她看不清是谁,用不了多久就失去了意识。
  剧烈的疼痛让裴醒知逐渐醒来,喉咙充斥着黏糊的血腥味,连咳嗽都由不得自己,胸腔震动时犹如几把利斧同时劈开她的血骨,痛苦难忍。
  突然的撞击,破败的废楼,裴醒知大概确定自己被绑架了。
  这种事并不新鲜,不过眼下她更担心赵晓徽的下落。
  忍着非人的疼痛,裴醒知稍稍支起身体,寻找朋友的身影。
  “别找了,她不在这里,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循着声音的来源,裴醒知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只是再怎么回忆也不记得和眼前这个人有什么往来。
  看着一向高高在上的裴醒知,如今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任自己宰割,周瑾笑得愈发癫狂。
  他等这天太久了。
  “还记得我吗,裴大小姐。”
  “认识我?那还敢找死。”
  “到现在还嘴硬,裴醒知,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有权有势吗,告诉你,多的是能置你于死地的人!”
  周瑾恶狠狠的盯着地上狼狈不堪的裴醒知,多年来扭曲的卑从让他有了践踏高位者的快感。
  “你也不过是个被捡回来的杂种,真当自己是裴家大小姐了。”
  裴醒知眉头微皱,大概猜到了背后的主谋。
  “开条件。”
  懒得跟他废话,这种人只要钱给的够多,随时能倒戈。
  “嗯哼!”
  没有预料中的谈判,等来的却是一记更狠辣的踢踹。
  周瑾笑得疯狂,空阔废弃的厂房里回荡着他一个人的狂欢。
  笑够了,他往地上啐了口,心满意足的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留着钱给自己挑块好点儿的墓地吧,我就是想看你能傲到什么时候,不过你肯求我呢,兴许还能少吃点苦头。”
  两条椅腿一前一后晃动支撑着周瑾的重量,俊朗的面容因内心的丑恶变得狰狞扭曲,他把自己当作惩恶扬善的正义者,要让这些目中无人的有钱人低头臣服。
  两年多前,因裴醒知无端进了房间搅了齐茂行的兴致,周瑾不但被她砸了脑袋,还丢了个到手的剧本,就因为她的出现导致他后面混的屎都不如,这一切全都是裴醒知的错,能让他得到今天这个机会,算她好日子到头。
  “你是那天被我砸了头的人?”
  亏得头脑还算清醒,在被踹的那一刻,裴醒知终于从记忆缝隙里找到了那张模糊的脸。
  “不错,死之前还能做个明白鬼。怎么样啊裴大小姐,当初怎么着都没想到会沦落到这般田地吧,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没把你砸死。”
  “去你妈的!”
  即便受制于人,裴醒知依旧张狂至极,周瑾感受不到任何痛快,在被激怒后,像疯了似的痛踹了裴醒知的肚子。
  剧痛伴随着气血上涌,裴醒知的嘴角溢出血迹,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裴醒知先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睁开模糊的双眼,看到是谁后随即放下了心,随之而来的是腹部剧烈的闷痛。
  “醒知,裴醒知,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难受?”
  赵晓徽精神高度紧绷,除了要时刻注意周瑾的出现,最着急的还是醒不过来的裴醒知。
  这会儿见人转醒,手控制不住力道的拍打她的脸颊,怕她再次陷入昏迷。
  “你是觉得我死的不够快吗?”
  尽管很虚弱,但裴醒知那张嘴还是不饶人,赵晓徽也暂时放下心。
  “你老实说,是不是嘴贱才被打成重伤的?”
  裴醒知闭了闭眼,不理会这种无聊的话题,她转头看了眼外面还亮着的天色,确定自己昏迷时间不长。
  “我说什么来着,如果有命活着记得以后多做好事,别一天到晚得罪人。”
  又说道。
  “你怎么惹了这人的,看起来也不像以前那种只要钱的绑架啊。”
  被猛烈的撞击后,赵晓徽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她模糊的记得绑架她们的人有叁个,可到现在为止露面的只有其中一人,而且刚才在车上听他们争执的内容,感觉并不像一伙人。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葛馥芮想借刀杀人。”
  “那不应该绑许知念吗,绑我们干什么?”
  “不知道。”
  就算葛馥芮真是背后主谋,赵晓徽也应该是误打误撞被牵连进来的,毕竟她一直想攀上季瀚辰这条线,得罪他恐怕活腻了。
  废弃工厂外,周瑾对着电话抓耳挠腮,咆哮之余带着恐惧。
  “不是你让我绑架那人的吗,现在什么意思,想让我一个人背锅,我告诉你,做梦,我死也会拉你们做垫背的!”
  本来做完这件事,周瑾可以得到一笔巨额资金并乘坐私人飞机直接出国,但现在因为绑错了人,对面竟然想直接撒手不管了。
  “那现在怎么办,绑都绑了,现在放走她不是摆明了去通风报信吗!”
  “我一个人怎么处理,你再派两个人过来,等处理干净我要马上走......喂!喂!他妈的!”
  电话随即挂断,周瑾顿时汗如雨下。
  他绑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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