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节
任怜看懂了唐广则脸上的冷漠和高高在上,斟酌片刻,还是把心底话全部说出来,她道:“我要姜致手里的那个项目,你要帮我。”
唐广则:“为什么?”
任怜:“只要我能证明我比她强,我在任氏的职位也会恢复,你的计划也能顺利推进。”
她停了停,继续说:“而且比起让她一步步养成自己的势力,你应该更想让她做你的金丝雀吧,这难道不是一个好主意吗?”
唐广则凝视着那张脸,久久没说话。
任怜以为唐广则被说动了,心底窃喜,她站起身来,伸出手要去抓唐广则的手。
下一秒,却被男人无情甩开。
“我不会帮你。”
任怜尖叫:“唐广则!”
唐广则居高临下看她一眼,面色淡淡,“我想怎么做,还用不着你来教。”
任怜一脸不甘,“难道你就不怕她跟着别的男人跑了,你可别忘了,她就是个勾引男人的……”
话还没说完,下颚骨传来一阵剧痛。
任怜眼泪水很快就落了下来,然而面前的唐广则也仅仅是风轻云淡看过两眼,那眼底多有嫌弃,他声音徐徐:“任怜,我当初没有警告过你吗,不许在我面前说她的脏话。”
任怜蓦然回想起她到广市的第二夜。
唐广则就找上门了,问她要不要合作。
彼时,任怜还沉浸在对姜致的怨恨里,面对唐广则,自然而然会联想到姜致,脱口就是对他和姜致的咒骂。
那时候的唐广则也是一脸阴鸷地看着她,硬生生弄脱了她的手腕。
现在的唐广则和那时的唐广则有一瞬间的重合。
任怜回想起来唐广则的恐怖,身体不自觉往后退,满脸惊恐。
唐广则笑着看她,“会讲话了吗?”
现在的任怜完全讲不出来话,她只能慌张的点了点头,随后拉住唐广则的衣袖,求他帮自己复原下颚。
唐广则瞥眼她手上拉着的地方。
任怜下意识地松开手,眼泪和鼻涕一起流着,嘴里啊啊,好像是在道歉。
唐广则这会脸上表情才逐渐缓和,他说:“你和庄老商量的事也会告诉我,对不对?”
任怜一时顿住,她有点犹豫要不要告诉唐广则。
唐广则也只是笑着看她,没有催。
只是等到几秒后,抬起脚步,看着马上就要离开了。
任怜肯定不能以这个样子出去,她上前两步,又想去扯唐广则,可想到人之前的警告,她又不敢贸贸然的去拉了,只能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可以。”
唐广则这会才转过头,视线淡淡落在任怜身上,伸手托住任怜的下巴。
下一刻,骨头清脆的声音碰撞。
任怜眼泪顷刻簌簌往下掉,她还没忘记刚刚的剧痛,伸手摸了摸下颚。
唐广则只是在一侧淡淡看着她。
任怜丝毫不怀疑唐广则会故技重施,所以能说话的时候,一张口,就是她当初和庄老的计划。
从头到尾,没有一处遗漏。
全部告诉唐广则听。
唐广则听完,手指敲了敲桌面,直接转身出去了。
任怜看着他这幅模样,眉眼染上几分恶毒,她抓起手机,给庄老拨通了电话。
庄老很快接了电话。
“我不是说过了,要是没什么事,不要打电话给我。”
任怜说:“庄老,刚刚唐广则威胁我,让我把你和我的计划全部告诉他听。”
她声音柔弱,还带着几分哭泣:“他还说,你动了他的人,他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意料之中,庄老暴怒的声音传来。
任怜垂下眼睛,冷冷听着那头说话,得意笑着。
唐广则又怎么样,姜致又怎么样。
她们迟早要为她们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
这头,姜致的眼皮微微一跳,她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自己最近是用眼过度,休息不够。
坐在她对面的任年和颜悦色看着她,“不舒服吗?”
姜致摇了摇头,抬头看向任年,问:“叔叔找上我,是为了任怜的事?”
任年没有否认,把一盘榴莲酥推到姜致面前,“她现在受的惩罚也够了,姜小姐,你能不能原谅她?”
他可能是想到任怜做的那些事,也没有坚持这点。
只说:“她毕竟还是任家的大小姐,一直停职下去,对任氏、对鸿途的影响都不好。”
第404章 于公于私
姜致定定看着他,没说话。
不过从他的眉眼,她其实还是能看见自己熟悉的眉骨。
任年是快要下班的时候突然来到公司的,说是有要事要和姜致谈,然后就来到了这所茶楼。
人不多,地方安静。
正好有个包厢方便他们谈事情。
垂下眼睛,她舒展手指,声线平静:“叔叔是以什么身份来的,任怜的父亲,还是任氏的大股东?”
任年尴尬说:“这很重要吗?”
在商场上,任年固然是游刃有余的商人,可面对这个亏待将近三十年的女儿,他还是有些心虚的。
现在为了任怜,过来找她。
他的心更虚了,也不自然,所以讲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
姜致说:“不一样。”
任年抬起眼睛,讲话多少带上几分严厉,“哪里不一样?”
姜致看着面前男人的脸,心中刚刚掀起的一丝涟漪,仿佛也跟着消散了,她侧头看了看窗外,风景正好,只是却无法填补她内心的空洞了。
她的唇线略微抿作一线,声音比刚才更冷上三分。
“一个于公,一个于私。”如果是为了公司考虑,她可能会松口,但如果是私事,姜致是不可能答应的。
任年也明白其中的差距,他说:“如果我说都有呢。”
姜致:“叔叔你还是好好考虑吧。”
任年一顿,姜致已然起身,端着茶水,敬了他一杯,“我是小辈,理所应当要敬叔叔的,我过会还有事,要先走,叔叔你慢慢吃。”
任年道:“姜致!”
他声音已经染上半分怒意,姜致提起眼睛冷漠扫过他,“叔叔,我不是任家人,道德绑架也要有个限度。”
——如果他作为任氏的大股东,借此胁迫她,她当然会答应。
至于其余的。
不行。
姜致没有再看任年,径直从包厢里出去。
许助理正在门口,胆战心惊的看着姜致,从周融那里,他已经大概知道姜致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可看着任年这个样子,他又难免为她担忧,谁都会因为父母的偏心而感到伤心,哪怕是周融也不例外,现在任年做出这幅姿态,显然是对任怜偏心到了极点,想委屈姜致,寻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让她回公司。
先不论任年清不清楚,姜致是他们夫妻的子女的事。
光是任年找上门的态度,就足够让人心寒。
只是在结账,下楼,坐上车的期间,姜致一直很平静。
她抬了抬手腕的表,看向坐在前排的许助理,“有什么消息吗?”
“暂时没有消息。”
良久,姜致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许助理默许的点了点头。
姜致摩挲着手指,此刻暮色四合,天上光线安静垂落,她看着时间,神色淡淡,“明早来接我,去医院。”
这算是姜致头一回主动提出来让许助理送她过去,以前一直是她自己过去。
许助理侧头看向姜致。
姜致微微低着脸,光影斑驳照进来,看不清楚面上的表情,只能感觉出她坐在那,仿佛陷入阴翳寂寥当中。
或多或少的,她都有被任年的话影响。
翌日。
许助理把姜致送到诊疗室门口。
姜致敲了敲门,入眼是一个清隽男人,他看了看姜致,道:“不是还没有到复查的日子,怎么提早过来了?”
姜致走进房间,笑了笑:“遭遇了一些事,有些想不明白。”
“什么?”男人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说:“先坐吧。”
说完,他视线从姜致的眉眼扫视过一圈,“是家里人方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