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因子虚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呼吸不上来,他就一边喘着气一边玄乎乎道:“谁说在下不会未卜先知,我预见了你的愿望会落空,预见将来,我会在高处看你卑贱如泥。”言罢,因子虚哈哈大笑,好像要为了这个笑容竭尽全力,他笑得凌厉,笑得癫狂,笑声却是坚定,一口血齿张扬,明明这样可怖可怜的样子,他的笑容却是肆意:“哈哈哈……”
我是许沉今,我是天才,我是高高在上,我不会死,我……我哪有那么容易就示弱。
“你该想起,在以前,你和圣上我都不屑一顾,你们都是一模一样的废物。”因子虚歹毒地歪了歪脑袋。
"死到临头,梦倒是越做越荒唐了。"夏桥一把把因子虚扔了下去,最后下马,把因子虚软趴趴的一条腿系到马鞍边用来挂布搭子的一个生锈小钩子上面,这才上去,带着自己的私兵离开:“许沉今,你猜的没错,宫里面出事了,你也是好运,死到临头还有一场好戏观看,今夜,是帝王驾崩时。”
今夜,是帝王驾崩时。
因子虚的背后疼痛,不用看他就已经知道都是一片血肉模糊,这个时候听到这个消息,因子虚张狂大笑了起来,一点儿疼痛都感受不到了,只有畅快在心里面喧嚣,快意在大脑里面挥之不去,他的笑声清脆好像铜铃,问向夏桥:“是你干的吗。”
夏桥没心情正面回答,可是他说的话和承认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夏桥道:“操纵在手里面的狗总是异想天开认为他是真正的主人,如果有了机会,这狗当然要尽快杀了,我们安邦相信快刀斩乱麻,越是犹豫越会败北,不是吗。”
“是。”这是今天因子虚第一次向夏桥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我很想看看圣上是怎么死的,你又要给圣上的死找什么借口,对了,今天,高氏的死也和你有关系吧,没有人比你更想看大启皇室绝后了,听到高氏肚子里面有了孩子,你该多急。刚刚好又让你知道了我和权持季的事,所以你选择了这个时候,连我都是你计划里面的一部分,对吧。”
夏桥也乐意在因子虚活不了多久的时候答疑解惑:“是这样,不过我还以为你和权持季只是在演一场戏给圣上看,谁知道你一点犹豫都没有就把权持季卖了,我扪心自问,是个奸诈小人,可是比起你来,相形见绌。”
夏桥恶意道:“真可悲啊权持季。”
因子虚艰难地把自己的手肘抬了起来,看了一眼,衣服肘关节的部分已经破破烂烂,碎布片黏着鲜血淋漓的皮肉,死肉被泥水泡的发白,一动作就疼:“他好可悲,我好愉悦。”
说到这里,因子虚旁若无人地唱起歌来:“躺板板,睡棺棺,一起埋山山;埋山山,哭喊喊,亲朋都来吃饭饭;吃饭饭,有伞伞,全村一起躺板板……”
夏桥:“……”
许沉今,终于还是疯了。
第86章 玩你
夜好深,却不安静,多事之秋,各位步履匆匆。
因子虚在泥水中被拖行,声音咿咿呀呀,好像是笑看这世间百态,身体疼得哆哆嗦嗦,声音越来越低,可还是在唱着,节奏没有乱下一点。
直到夏桥真的把因子虚带到了宫里,皇帝寝宫,百官哭丧,他看世间忠烈,红袍官服行色匆匆从眼前接二连三走过,终于,李公公的声音传了出来:“陛下,驾崩了。”
顿时,哭喊声惊天动地。
没有一滴眼泪的哭声竟然可以大声到这个地步,因子虚抬了眸子,望向宫门,葛丰正带着一手的血污出来,袖子上面都是血污,他仰头大笑,疯疯癫癫,最后一脑袋撞在宫门,带着血跌跌撞撞,好像是一只悲凉的硕鼠。
该有无数的大人会问他,陛下是怎么死的。
夏桥的脚尖还停在因子虚的脸侧,恶意出声:“葛大人这张嘴啊,听话,还严密。”
葛丰正脚步虚浮,好像要跌走了,却又把步子挪了回来:“夏桥,你,你好……”
话音未落却是一声痴痴的笑。
每次都是这样,他有一身通天的医术,敢和阎王抢命又如何,他没用,他没有一点用处。
夏桥说,他要是敢救下圣上,夏桥就有能力叫他和圣上一起死。
最后,他就看着夏桥一道一道地在圣上身上剜口子,明明他能治,明明他会治,可他无能为力。
最后,葛丰正一点一点把圣上已经四分五裂的尸体缝合了起来,套上衣服,服服帖帖地抹平褶皱,然后走出来宣布:圣上丧妻心切,气火攻心,暴毙驾崩。
好好笑,气火攻心的人怎么会都是血?
就和他与阳长说的一样,世界上有的是可以治但还是救不活的例子,都说什么人命关天,哈哈,人命和天有什么关系,要他葛丰正看,人命就是用人命堆起来的,人不用死,人间已经是阎王殿下阿鼻地狱。
为了苟活,他就是没有舌头的人。
有舌头的人都是活不了多久的,就好像现在在泥巴大雨下如同尸体一样的因子虚。
他,他们……
夏桥扯起因子虚的领子,在文武百官面前道:“帝王驾崩,本该是举国悲哀,可是这混账的许氏小儿,不忠不孝,大逆不道,勾结雄海,陛下驾崩之日,为了一己私欲,为非作歹,辜负陛下殷殷期盼。之前,陛下甚至要网开一面,将这流放的乱臣贼子接回京都,赐婚他与三品左武六军大将军权持季,皇恩浩荡,许氏小儿却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