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按照夏桥的性子,要的就是冠冕堂皇。
  因子虚一走,成千上万的屎盆子就可以往权持季的脑袋里扣了。
  伪善成夏桥这个样子的人并不多见。
  要是没找到把柄,夏桥绝对不会动手,要是找到了把柄,凭着夏桥在这里的势力,很轻易就可以要了人的性命。
  现在圣上驾崩,京都已经变成一团乱麻,偏偏夏桥从龙有功,还是一个神棍,很容易就成为乱世里面的主心骨,在京都里面,夏桥有手段,有好名声,还有神的庇佑。
  因子虚知道自己必须要快,万一迟了一步,权持季就没了呢?
  权持季死了,自己又回来,和羊入虎口没有什么两样。
  耳边风声走马,沙沙的响。
  雄海虎视眈眈,这几日街上的平民很少,习惯了偏安的大启贵族窸窸窣窣开始带着细软金银准备逃亡,人群的方向都是向着城门,偏偏因子虚逆着人群往上,如此一来,显眼的过分。
  血衣怒马,轻蹄快走,春色忙,草却枯,蹄下生风,耳边闹哄哄。
  权持季到了京都那日,兵权就还了圣上,带来的死士也很少,除了戴三七,剩下的寥寥无几的兵马,说来好笑,竟然在奉安城。
  当是权持季带着手下浩浩荡荡从京都出发,明面上是为了找许沉今,实际上了为了拿到销金寨,销金寨到手后,为了把销金寨稳在手里,权持季和因子虚出发去凉都继续找许沉今的时候,只带了阳长和戴三七。
  他们也不知道,到最后他会直接回了京都并没有带回原来留在销金寨的人马。
  现在庄琔琔和因子虚都要到奉安城,权持季更加不可能调回销金寨的人手。
  他哑声笑了一声:倒真是孤立无援了呢。
  他把因子虚从夏桥手底下带走就已经是结了怨,现在,估计夏桥要过来说自己勾结雄海细作了。
  权持季饶有兴趣看向外面,却见春暖花开,逆风处远远奔驰过来雪白的小马驹,红衣的人在马上墨发飞扬,因子虚借着大敞开的院门横冲直撞。
  一匹马,冲进了院子,走过假山和引水的池塘,踏着亭子,直直到了权持季的屋子前面。
  “权持季,一起走。”
  第93章 喻白川醒啦
  要说圣上就真的相信夏桥,那是不可能的。
  夏桥能给圣上的帮助再大,也是安邦人,若不是为了借助安邦的势力,远岫怎么可能容忍夏桥。
  监天司明着隶属礼部,却没有任何流水添补,圣上要登位离不开监天司,偏偏圣上登位之后什么都不能带给监天司。
  为了防止安邦反噬,圣上殚精竭虑才把夏桥放在了监天司的位置,为了就是叫夏桥摸不到兵权,财权,法权。
  只能说,这个皇帝远岫做得确实不怎么样,但是该有的心眼子还是在的。
  夏桥是大启的“两根神棍”之一,别的权力没有,忽悠百姓的本事却是很大。
  每年春猎之后,天子都应该用春猎的猎物祭神,保佑大启新的一年风调雨顺海晏河清。
  可是今年……皇帝没了。
  皇子也找不到。
  夏桥抡了抡自己的羽扇,嘻嘻地站在化龙江上,伸手捧起了一捧手,对着身后跟来的尔朱勒拍了拍手,甩干净了手上的水渍。
  身后的尔朱勒抱着手,不耐烦地用脚尖碾死了脚下蜿蜒爬过的蚂蚁群,明明没下雨却是一身蓑衣,显然为了过来他是费了不少功夫。
  夏桥阴沉沉笑了一声:“好久不见,小朱~”
  下一秒,尔朱勒的手直直地掐住了夏桥的脖子,指尖缩紧,陷入皮肉,很快就只能感受到夏桥苟延残喘一样的呼吸。
  夏桥重重地一脚踩到了尔朱勒的脚,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地把尔朱勒的手掰开,语气好像是不耐烦了起来:“许沉今骗了你,怎么还拿我撒气呢。”
  “你就不应该过来感谢我吗?”夏桥洋洋得意了起来:“他们都以为你已经到了大启之外,谁也想不到你还在大启。”
  “哦,不。”夏桥的表情变得欠揍了起来:“许沉今应该也知道,他可清楚知道你走不了。”
  说来真是可悲啊,作为雄海留在大启的“使者”,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雄海?
  “要是你真的可以回去,你的皇兄也不会同意吧,拿着大启的城防图,却得不到雄海的信任,要是你带着城防图到了雄海,估计大家都会以为你拿了一张假图,就是为了夺权找个借口吧,你的皇兄要登基了,你怎么能不急呢,尔朱勒。”
  “更好笑的事情发生了,那确实是一张假图。”夏桥疯癫地哈哈大笑了起来:“许沉今真狠啊,这下你该怎么向你的雄海交代。”
  “夏桥!”尔朱勒怒不可遏起来:“你的手又比许沉今干净清白多少呢?假的城防图是许沉今不要脸利用我,你也是拿了不少好处,若不是我搅出了一摊浑水,你又怎么浑水摸鱼?现在可好,手上摸到的权力可就大了,不是吗?你敢说不是?”
  “哎呀呀呀…”夏桥不怀好意:“还是有脑子的吗,所以还来赴约,是为了什么。”
  尔朱勒咄咄逼人:“为了听你放屁,你和许沉今那个瘪三真是相似的讨厌。”
  “哎呀,真是好头疼呢。”夏桥笑了起来:“我和许沉今确实某些方面很相似,但是我认为,比起许沉今我和你要相似得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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